虽然当前整个工业金属市场就像被轰炸后一样悲凉,但镍的凄惨程度依然更胜一筹。
伦敦金属交易所(LME)三个月镍目前交投于每吨9,000美元左右,这个水平上次出现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顶峰时。
上月镍价曾跌破此关口,触及2003年以来最低每吨8,145美元。LME期镍年初以来累计下跌40%,而表现第二差的锌“只”跌了30%。
“镍价已经严重偏离市场基本面,整个产业链已陷入恶性循环。”
这是中国镍生产商在宣布本月开始减产的公开信中,对当前市场状况的描述。
生产商的话语暗藏对投机客在上海期交所(SHFE)操作活动的指责,并附和了对中国其他金属生产商“恶意”做空行为的指控。
但镍的“恶性循环”只是因为投机行为过度么,还是因为供应链无法就需求疲弱进行再平衡?
**中国生产商vs中国炒手**
毫无疑问,在所有上海期交所金属种类中,镍被空头大军相中而遭到特别残酷的攻击。
沪镍合约今年4月才推出,但很快就有大量的交易量及未平仓合约。
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随着沪镍价格重挫,成交量及未平仓合约数量皆大幅攀升,类似其他上期所基本金属的交易模式。
这种布仓规模暗示,除了一整年都有动作的中国对冲基金业者之外,似乎新出现一批散户大军,向所有工业金属发动一波攻击。
或许这是因为,在中国当局打压股市卖空之后,投资人再也无法在股市传达对中国成长题材的看空观点,而基本金属市场便成为一个传达管道。 不论起源为何,这波空头攻击正在引发中国各种金属生产业者的反击。
以镍而言,八家大型镍产商宣布减产,其中包括精炼业者及镍生铁业者。
另外,镍产商也要求中国政府考虑买进多达3万吨的过剩镍;这种国家收储的紧急援助形式,上次动用是在2009年。
**对GORO来说是好消息,对镍市来说则不然**
这些减产举措的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但其发出的政治信号要比市场影响更加重要。
就像以往的此类举措一样,究竟哪家生产商会减产多少,以及减产协议能维持多长时间,都要打一个问号。
不过中国生产商面临的更大问题是,他们虽然在减产,可外国同业仍开足马力。
比方说,巴西淡水河谷(Vale)(VALE5.SA)周二表示,预计明年其在新喀里多尼亚的Goro矿将增产50%。
这对于淡水河谷来说是好消息。多年以来,该公司一直在努力掌握Goro矿所使用的新型高压酸浸技术。
Goro设计的镍产品年产量为5.8万吨,但去年仅有1.87万吨。第三季年化产量为2.9万吨。
不过这对目前正寻求产量与疲弱需求相配合的镍市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
而且Goro也不是唯一一家处于增产模式的工厂。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Ramu项目刚刚创下自2012年投产以来的最高季度产量,而且根据少数股东Highlands Pacific(HIG.AX),该项目明年就可达到3.1万吨的全力产能。
而年产6万吨的新喀里多尼亚Koniambo镍铁矿有些落后,嘉能可(GLEN.L)正在这里的新工厂重建一座熔炉。
所有上述项目的规划和推出时间都集中在镍价高企时期。现在项目运营方为了收回建设成本别无选择,只能尽快投产,不过在多数情况下也不是很快。
**恶性循环** 尽管新产能仍在不断投产,但中国以外的现有生产商基本都未对价格下跌做出回应。
的确有几家小型厂已被不得不收归政府,但就算在这些企业中,也仍有一家名为Mirabela Nickel(MBN.AX)的厂家继续在巴西开工,尽管开工率下降。
除这几家之外,其它每家仍在坚持,即便行业成本曲线表明,只有少数不亏钱。
原因何在?
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大家都认为,中国的镍生铁行业未来一年将一落千丈。
低价环境固然难辞其咎,但更主要的原因还由于,在印尼2014年初颁布出口禁令后,中国镍生铁厂商还没有为购自印尼的镍矿石找到持续替代品。
进口菲律宾镍矿石尚不能完全填补缺口,而在出口禁令颁布前积蓄的印尼矿石库存如今已基本消耗一空。
因此中国镍生铁产量必须下降,从而造成供应缺口,而缺口必须由其他来源补上。换句话说,大家都在坚守,坚信镍生铁工厂关闭这件事本身会让市场恢复平衡。
这就是全球镍生产商面临的真正恶性循环。
在当前偏空的形势下,需求疲弱是最重要的价格影响因素,金属价格表现的差异反映了供应面的区别。
很显然,镍没有通过供应这一关的测试。但值得深思的是,其它金属类大宗商品中跌穿金融危机时期水准的只有铁矿石;面对需求下降,主要铁矿石厂商也在增加供应。
很简单的事实是,据国际镍业研究组织(INSG),全球镍市场仍产生新的过剩供应,今年前九个月的过剩规模在55,600吨。
上海市场大批卖空者或许难以理解这些令人迷惑的全球镍供应的细微差别,但如果他们理解,他们就会改变交易立场或把空头部位翻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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